安定

我又跌進了大雨留下的泥淖

深陷其中  無法自拔

只能以倉皇的姿態   逃命的速度

匆忙奔離這座令人近乎窒息的城堡

即使只是一小時 兩小時  三小時也好

我試圖爭取   另一個能夠呼吸的空間

但好像也於事無補

就像從木星逃到火星  一樣都缺乏氧氣

我在高速行駛的狀態中疾行

雨滴在這慌亂的城市中持續發酵

瘋狂打在車上 人上和心上

卻怎樣也洗不去  眼前的一片模糊

我在兩個多雨的都市間移動

右手轉動油門  左手扣著煞車  

我的雙腳  在水泥叢林間來回走動

即便身體進行著該有的動作   配合一切應有的演出

心  卻彷彿被活埋

我躺在陰暗潮濕的洞穴裡

一動也不動

我保持安靜   調整呼吸  

讓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氧氣一點一滴耗盡

我用從你那裏收集來的冷淡  包裹自己

這顆冰封的心  應該可以維持好一陣子  不致腐爛

脆弱麻木了我的感官

怨恨淡化了我的哀傷

讓我能夠繼續一動也不動地躺著   很久

回憶是細小的針   如雨滴般射進心房

我把它們熨平 攤開 晾乾  一根一根挑出來拔掉

累了  就癱著   放著一團血肉模糊  休息一陣

醒了 就繼續   

這個迴圈   彷彿有生命   不斷無限延伸  擴充和放大

不知該如何收尾 

在這多雨的都市   寒冷的天氣

我想

最好還是

停  止  呼  吸